第十五章恶性淋巴瘤

第一节概述

恶性淋巴瘤是起源于淋巴结或结外淋巴组织和器官的免疫细胞恶性肿瘤，可发于身体的任何部位，以淋巴结、扁桃体、脾和骨髓最易累及。恶性淋巴瘤的发病具有全球性，以美国、欧洲和澳大利亚最高，亚洲最低。我国的淋巴瘤总体发病率男性为1.39/：10万，女性为0.84/10万，明显低于欧美各国和日本。我国的淋巴瘤死亡率为1.5/10万，排在恶性肿瘤死亡原因的第11?13位。恶性淋巴瘤的病因目前还不十分清楚，一般认为病毒感染（EB病毒、成人T细胞淋巴瘤病毒等）、免疫缺陷、环境（长期接触电离辐射、苯等）、遗传、细菌（幽门螺旋杆菌等）等对其发病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恶性淋巴瘤属于中医学的“石疽”“恶核”“失荣”“痰核”“疵疽”等范畴。中医认为恶性淋巴瘤的基本病理变化为正气内虚、气滞、血瘀、痰结、湿聚、热毒等相互纠结，日久而形成有形之肿块，是一种全身属虚，局部属实的疾病。初期邪盛而正虚不显，故以气滞血瘀、痰结湿聚、热毒蕴结等实证为主。中晚期由于耗伤人体气血津液，故多出现气血亏虚、阴阳两虚等病机转变，邪愈盛而正愈虚，本虚标实，错综复杂，病势日益加重。病变的部位可见于全身各处，与五脏相关，尤与肝、脾、肾的关系密切。

第二节辨证论治

辨证论治方法是中医治疗恶性淋巴瘤的主要手段，而证候是中医辨证论治的核心。中医将恶性淋巴瘤看作是全身性疾病的一个局部表现，治疗应从整体出发，调节人体机能，通过辨证论治以治癌，通过辨证分型治疗有利于探索诊治规律及进行疗效分析。对于恶性淋巴瘤目前尚无统一的辨证分型标准，且其包括类型较多，学者治疗上主要根据各自的经验辨证分型施治。

(1)林丽珠认为恶性淋巴瘤以正虚为本，主要是脏腑气血阴阳失调，气滞、痰浊、水湿、瘀血、癌毒相互搏结而成。病机主要责于内虚与痰结，故补虚和祛痰为治疗的关键。在各脏腑内虚当中，尤重肺脾。肺主气而司治节，通调水道，而脾主运化水谷精微，如果上述脏腑功能失调，气机郁滞或阳气衰微，不能正常运化津液，使其停聚于机体某一部位，与邪毒郁火相搏，凝练成痰。“痰随气升，无处不到”，瘐留于经络筋骨，则恶核丛生。恶性淋巴瘤早期多表现为淋巴结肿大，多与“痰”有关，所谓“无痰不成核”。然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治痰不理脾肺，非其治。在临证中常以顺气为先，继而实脾燥湿，常用宣肺理气及健脾化痰方药，宣肺理气通络常用杏仁、桔梗、枳壳、八月札、法夏等；健脾化瘀药常用党参、茯苓、白术、黄芪、薏苡仁等。痰浊常与瘀血相兼致病，除瘀阻而气滞，久而成瘀外，先由瘀血内停，气机闭阻，亦可致津液不能正常输布，聚而成痰。故在临证中常将除痰散结药与活血化瘀药并用，以猫爪草、夏枯草、浙贝、桔梗、茯苓、桃仁、土鳖为基本方进行加减，兼顾理气化痰与祛瘀解毒散结。方中以猫爪草、夏枯草、浙贝除痰散结通络；以桃仁、土鳖攻坚破积；以茯苓健脾益气；以桔梗宣达肺气，解郁化瘀。辨证加减：寒痰凝滞者加桂枝、菟丝子、威灵仙等温阳散结；气郁痰结者加柴胡、芍药、枳壳、香附、八月札、北杏仁等理气通络；湿毒内蕴者加连翘、蒲公英、土茯苓、白花蛇舌草、鱼腥草等解毒化湿；脾气虚弱者加黄芪、党参、白术、薏苡仁、云苓等补气健脾；肝肾阴虚者加丹皮、女贞子、旱莲草、花粉、麦冬、葛根等滋补肝背；痰瘀互结较重者加皂角刺、法夏、山慈菇、海藻、昆布、牡蛎等软坚散结；癥积肿块者加丹参、莪术、红花等活血化瘀；顽痰难消者加僵蚕、守宫、地龙、露蜂房等虫类药物以搜痰剔络、攻坚破结。

(2)周永明认为大凡淋巴结肿大多与“痰”有关，即所谓“无痰不作核”。痰毒瘀结为恶性淋巴瘤的基本病理，脾肾亏虚为恶性淋巴瘤的发病根本。在辨治本病时以扶正祛邪为治则，以健脾补肾、化痰祛瘀解毒为治疗大法。痰毒为患之证候错综复杂，寒热虚实兼而有之，临证当以辨证论治为原则，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留者攻之，实者泻之，虚者补之，随证加减。常用归脾汤合右归丸加减健脾温肾，或合左归丸加减健脾滋肾。若寒疾凝滞，伴见形寒肢冷、面色少华、神疲乏力、舌淡、苔薄白、脉沉者，以温化寒痰、软坚散结，方予阳和汤加减；若热毒壅盛，痰热结滞，症见发热烦躁、口干欲饮、苔黄、脉数者，宜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方予仙方活命饮合五味消毒饮加减；若气郁疾结，兼见胸腹闷胀，或胸胁疼痛、纳呆、嗳气、脉弦者，宜疏肝解郁、化痰散结，方予柴胡疏肝散加减；如肝郁化火、实火湿热重者，方予龙胆泻肝汤加减；肝火犯肺、咳嗽气逆者，方予黛給散合泻白散加减；痰瘀互结、血瘀癥积，腹内结块伴腹胀腹痛、纳呆呕恶、大便干结，或有黑便、舌黯、脉涩者，宜活血化瘀、软坚散结，方予鳖甲煎丸加减；若病邪久留不去，耗伤气血阴津，肝肾阴虚，虚火灼津为疲，伴见低热盗汗、舌红、脉细者，宜滋补肝肾、软坚散结，方予杞菊地黄丸加减；若气血两虚，伴见神疲乏力、头晕目眩、面色无华、唇甲色淡、纳呆食少、失眠多梦、舌淡苔白、脉弱者，宜益气养血扶正，方予八珍汤加减。

(3)高萍认为恶性淋巴瘤的基本病机是脾肾两亏，瘀阻脉络，因此中药治疗当以协调脏腑、扶正固本、消痰散结、活血通络为法，必须痰瘀同治。临床中常用消痰散结药有：黄药子、半夏、天南星、穿山甲、浙贝母、夏枯草、牡蛎、夏枯草、山慈菇、天葵子、海藻、昆布等；活血通络药有：桃仁、莪术、三棱、穿山甲、僵蚕、地龙、全蝎、皂角刺等；培补脾肾固本药有人参、黄芪、茯苓、仙灵脾、淮山药、菟丝子、杜仲、黄精等。认为初期多为阳证，宜配清热解毒之品，如七叶一枝花、猫爪草、半枝莲、白花蛇舌草等；病久多为阴证，宜配健脾益气之品，如党参、太子参、白术、灵芝、刺五加等。同时注重情志治疗。《圣济总录》：“忧怒郁闷，昕夕积累，脾气消阻，肝气横逆，遂成隐核”“忧郁伤肝，思虑伤脾，积想伤心，所愿不得志者，致经络痞涩，聚结成核”。故治疗同时在方药中应酌加用安神志和填精益髓之品。根据辨证把恶性淋巴瘤分为六型：血燥风热型、气郁痰结型、热痰蕴结型、寒痰凝滞型、肝肾阴虚型、气血两亏型。其药善用灸穿山甲、蜈蚣、山慈菇等。山甲活血通经，消肿排脓，破瘀消癥；蜈蚣散结止痛，祛风定惊。而任何证型的患者在用药时，都必须兼顾脾胃之气，可以加用炒谷芽、六曲、鸡内金.以助生化之源。

(4)朴炳奎认为恶性淋巴瘤以肺脾肾亏虚为发病之本，以痰毒瘀郁结为发病之标，病理因素可归结为“虚”“痰”“毒”“瘀”，其中“虚”为病理因素之本，“痰”“毒”“瘀”为病理因素之果。主张辨证应以气血津液辨证为主，结合脏腑辨证、经络辨证等法，从以下五型论治。①阳虚痰湿型：症见颈项、腹股沟淋巴结肿大，或分散或结聚成块、质硬、无痛、头面部或双下肢水肿、舌淡边有齿痕、苔白，脉沉迟而细。治以温阳化痰、利水祛湿。方选防己黄芪汤或真武汤加减。药用：防己、黄芪、党参、薏苡仁、白术、苍术、干姜、陈皮、茯苓、半夏、附子、生姜、升麻、柴胡、仙鹤草等。②毒瘀互结型：症见身体各部皮下硬结、无痛、质硬、活动性差，伴见形体消瘦、面色黯黑、皮肤枯黄、舌质暗红、苔多厚腻乏津，脉弦涩。治以活血化瘀、解毒散结。方选和营软坚丸加减。药用：蒲公英、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夏枯草、玄参、生地、山慈菇、三七、莪术、三棱、鸡内金、穿山甲、蜈蚣、天龙、猫爪草、露蜂房等。③气滞痰凝型：症见胸闷不舒、两胁作胀，颈腋及腹股沟淋巴结肿块累累、脘腹结瘤、皮下硬结、消痩乏力、舌质淡红、苔白，脉弦滑。治以舒肝解郁、化痰散结。方选逍遥散加减。药用：当归、芍药、柴胡、茯苓、白术、贝母、玄参、郁金、麦芽、焦三仙、陈皮、半夏、夏枯草、牡蛎、海藻、昆布等。④血燥风热型：症见颈项部皮下淋巴结肿硬、红斑、皮肤瘙痒，伴见口咽干燥、恶寒发热、大便燥结、小便黄短、舌质红、苔黄，脉细弦。治以养血润燥、清热疏风。方选防风通圣散加减。药用：防风、川芎、当归、芍药、大黄、薄荷、麻黄、连翘、芒硝、石膏、黄芩、桔梗、滑石、荆芥、白术、栀子、生地等。⑤肝肾阴虚型：症见浅表部位淋巴结肿大，伴见午后潮热、五心烦热、盗汗、腰膝酸软、倦怠乏力、形体消瘦、舌质暗红、苔少、脉细数。治以滋补肝背、解毒散结。方选六味地黄丸加减。药用：茯苓、泽泻、丹皮、山药、山茱萸、地黄、枸杞、地龙、山慈菇、夏枯草、玄参、猫爪草等。

(5)周岱翰认为恶性淋巴瘤的病机为痰结与内虚，故祛瘀与补虚为辨证论治的关键，提出从以下三型论治本病。①脾湿痰凝：症见颈项或腋下肿核、皮色不变、不痛不痒、咳嗽短气、乏力纳差、面白少华或见大便溏薄、舌苔白腻、脉濡细。治以健脾祛湿、除痰散结。方药用四君子汤（党参、茯苓、白术、甘草）合夏枯草、薏苡仁、川贝母、连翘、海藻、昆布、守宫、僵蚕、露蜂房加减。②痰结蓄瘀：症见颈项或体表肿核硬实累累、推之不移、隐隐作痛，或见两胁癥积（肝脾肿大）、胸闷气促、发热恶寒、口干口苦、大便干结、消瘦乏力、舌绛苔黄、舌下青筋、脉滑数。治以消痰散结、解毒祛瘀。方药用海藻玉壶汤（海藻、昆布、贝母、连翘、陈皮、法半夏、当归、川芍、青皮、独活、甘草）、犀黄丸（牛黄、麝香、乳香、没药）合大黄、生南星、生半夏、守宫、僵蛋、露蜂房等加减。③瘀毒虚损：症见颈项或体表多处肿核不断增大、硬实如石、钉着肉间、表皮紧张、焮热作痛、寒热盗汗、消瘦神疲、乏力短气、口干纳呆，或见胁下痞块、舌质暗晦、脉细数无力。治以解毒涤痰、扶正补虚。方药用人参养营汤（人参、甘草、当归、白芍、熟地、肉桂、大枣、黄芪、白术、茯苓、五味子、远志、橘皮、生姜）、犀黄丸合女贞子、桑葚子、枸杞子、菟丝子、守宫、僵蚕、露蜂房、土鳖虫加减。

第三节周师治疗本病的观点

周师认为恶性淋巴瘤病证顽固，难以速愈，在治疗过程中勿忘本虚标实的病性特征，应注意顾护胃气。若治不顾本，脾胃一伤，则气血生化无源，肾之精气失去水谷精微的充养，治疗药物难以发挥作用，瘀毒瘀结无以化解祛除，所谓“胃气一绝，百药难施”。根据中医的辨证论治思想，临床上可以将恶性淋巴瘤分为寒痰凝滞型、气郁疾结型、血燥风热型、痰瘀互结型及肝骨阴虚、气血两亏型五个常见证型。①寒痰凝滞型：症见耳下、颈项等处肿核，不痛不痒，坚硬如石，皮色不变，或见内脏痰核，伴见形寒肢冷，神疲乏力，呕恶纳呆，舌质黯淡，苔薄白，脉细弱。治以温化寒凝，化瘀解毒。常用处方为：肉桂6g，莪术、胆南星、白芥子各10g，土贝母20g，生牡蛎30g，猫爪草20g，夏枯草20g，蒲公英30g，猫人参15g，山慈菇15g，生黄芪20g，炒薏苡仁30g，黄药子、熟地各15g，灸甘草6g。②气郁瘀结型：症见耳下、颈项等处肿核，不痛不痒，坚硬如石，皮色不变，或见内脏痰核，并伴有烦躁易怒，胸腹闷胀，或胸胁满闷，食欲不振，大便不调，舌质黯红，苔白腻或黄腻，脉弦数。治以疏肝解郁，化痰散结。常用处方为：柴胡12g，莪术10g，当归15g，赤芍12g，白芍12g，青皮10g，陈皮10g，生甘草5g，土贝母20g，薏苡仁30g，生牡蛎30g，猫爪草15g，夏枯草30g，红花6g，穿山甲6g。③血燥风热型：症见皮肤红斑硬结，口干烦躁，皮肤瘙痒，大便干结，小便量少色黄，舌红，苔黄燥，脉弦数。治以养血润燥，疏风解毒。常用处方为：女贞子15g，天冬15g，麦冬15g，沙参20g，丹皮12g，当归15g，干蟾皮9g，昆布15g，赤芍12g，白芍12g，陈皮、青皮各10g，猫爪草20g，蒲公英30g，夏枯草30g，鸡血藤20g，生黄芪、白花蛇舌草各30g。④痰瘀互结型：症见颈项、耳下等处肿块物，时而疼痛，食欲不振，头晕目弦，大便干结或有黑便，舌质黯或有瘀斑，苔白腻或黄腻，脉弦涩。治以活血化瘀，软坚散结。常用处方为：桃仁12g，红花6g，穿山甲6g，川芎12g，赤芍12g，延胡索15g，枳壳9g，浙贝母12g，薏苡仁15g，制半夏9g，白芍10g，干蟾皮9g，昆布15g，猫爪草20g，蒲公英30g，夏枯草30g，白花蛇舌草30g。⑤肝肾阴虚、气血两亏型：多见于恶性淋巴瘤的晚期，症见形体消瘦，面色无华，倦怠自汗，或潮热汗出，腰膝酸软，舌红少苔，脉细弱或细数。治以补气养血，滋补肝肾。常用处方为：当归15g，熟地20g，杞子15g，女贞子15g，赤、白芍各10g，夏枯草20g，炙鳖甲30g，半枝莲20g，生黄芪20g，薏苡仁30g，太子参20g，绞股蓝20g，猫爪草30g，灸甘草5g。周师认为本病在放疗后，由于热毒所伤，耗气伤津，治疗上应以清热解毒、生津润燥、补气凉血、健脾和胃、滋肝肾为治疗原则；化疗后以温补气血、健脾和胃、滋补肝肾为主，清热解毒、扶正抗癌为辅。

第四节医案

医案一

患者，徐某，女，57岁，初诊年2月19日。患者于年初发现右侧腋下有肿物，约1.5cmX10cm大小，无发热，感肿胀疼痛，无流脓。行B超示：右侧腋下淋巴结肿大。后行CT示：双侧腋窝淋巴结肿大（可见多个软组织结节影，右侧最大直径约为1.3cm，左侧最大直径约为0.6cm)。后予局麻下行腋下琳巴结活检术，术后病检示：非霍奇金琳巴瘤，B细胞套细胞淋巴瘤型。刻下：神清、精神稍软、烦躁易怒、自觉咽中有痰、口干口苦、胃纳欠佳、夜寐尚安、大便干结、小便正常、舌质黯淡、苔白腻、脉弦滑。辨证属气郁痰结，治以疏肝解郁，化痰散结。药用：柴胡12g，莪术10g，当归15g，浙贝母12g，昆布15g，连翘15g，赤白芍各12g，青皮10g，陈皮10g，制半夏12g，厚朴9g，苏梗9g，生甘草5g，生炒薏苡仁各30g，生牡蛎30g，猫爪草12g，夏枯草12g，红花6g，穿山甲6g，茯苓15g，生白术12g。7剂，每日1刻，水煎早晚分服。

复诊：上述症状有所好转，守上方继续巩固治疗，诸药随证加减。后患者行CH0P方案化疗6疗程。年6月12日复诊：患者感疲乏无力，稍口干口苦，偶吃，无其他明显不适，胃纳欠佳，夜寐安，二便正常，舌淡红，苔薄白，脉细弱。周师认为化疗虽可杀伤癌细胞，但亦损伤人体正气，化疗后应以温补气血、健脾和胃、滋补肝肾为主。药用：当归15g，炙黄芪20g，熟地20g，杞子15g，女贞子15g，赤白芍各10g，夏枯草12g，灸鳘甲30g，半枝莲12g，薏苡仁30g，太子参20g，猪茯苓各15g，白术15g，猫爪草12g，橘红络各12g，炒谷麦芽各15g，炙甘草5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三诊：精神可，疲乏无力感明显好转，胃纳可。守上方继续巩固治好，诸药随证加减，病情稳定。

按语：该患者为非霍奇金淋巴瘤，初诊时患者气郁痰结症状明显。故治疗上以疏肝解郁、化痰散结为主。方中以茯苓、白术益气健脾；柴胡、青皮、厚朴、苏梗舒达气机；昆布、生牡蛎、浙贝母、夏枯草、陈皮除痰散结；红花、莪术、穿山甲治血化瘀；连翘、猫爪草解毒抗癌。全方攻补兼施，痰瘀并治。

患者行CH0P方案化疗6个疗程后，因药物攻伐太过，正气已呈虚馁之象，扶助正气是刻下正治，而抗癌解毒应退居其次。脾胃为后天之本，脾胃健运，气血生化有源则元气健旺，自能达邪，故以调理脾胃、滋补肝肾为主。癌症的治疗要谨守病机，把握好正邪的关系，树立不断扶正、适时驱邪的观念，坚持随证治之，不要胶柱鼓瑟。

医案二

患者，洪某某，男性，82岁，于年12月6曰初诊。患者一年前自觉发现右侧腋下有肿物，约0.5cmX1.0cm大小，无疼痛，未予重视。一月前，自觉发现肿物增大，大小约1.5cmX2.0cm，轻压痛，锁骨右侧锁骨上窝可及一大小约1.0cmX1.0cm肿物，无疼痛。医院就珍，B超示：右侧腋窝淋巴结肿大，约1.5cmX1.7cm大小，右侧锁骨上窝淋巴结肿大，大小约0.9cmX0.7cm。行活检病理示：非霍奇金淋巴瘤，为多形T细胞麻巴瘤。考虑其年事已高，且合并有糖尿病及高血压，未予放化疗。刻下：咳嗽频作、痰黄质黏、头晕目弦、大便干结、右侧腋下肿大淋巴结压痛、舌红苔黄腻、脉细滑数。辨证属痰瘀互结型，治以活血化痰，软坚散结。药用：南北沙参各15g，浙贝母12g，三叶青12g，当归15g，红花6g，穿山甲6g，川芎12g，赤芍12g，延胡索15g，干蟾皮6g，昆布15g，夏枯草12g，白花蛇舌草15g，生黄芪30g，灵芝30g，鲜芦根30g，全瓜蒌15g，前胡6g，生炒薏苡仁各30g，炒谷麦芽各15g，猪茯苓各12g，生甘草6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复诊：上述症状有所好转，守上方继续巩固治疗，诸药随证加减，病情稳定。

按语：该患者已是耄耋之年，且合并糖尿病及高血压，不适合行放化疗。患者初诊时痰湿瘀毒症状明显，但年事已高，且脉有细象，说明伴有正气不足，气血亏虚。因而治疗本以活血化痰、清热解毒、软坚散结为主，并辅以健脾益气。方中白花蛇舌草、夏枯草、干蟾皮清热解毒，红花、穿山甲、川芎、延胡索活血止痛，浙贝母、猪茯苓、全瓜蒌、前胡理气化痰，南北沙参、鲜芦根、三叶青以清润肺阴、排痰止咳，炒谷麦芽，生炒薏苡仁顾护胃气，灵芝、黄芪顾护正气，全方以法血化痰解毒为主，兼顾正气和胃气。

医案三

患者，朱某，女，65岁，初诊年1月20日。霍奇金淋巴瘤放疗2个月后。刻下：形体消瘦、口干明燥、时有头晕、两胁疼痛、腰膝酸软、左锁骨上可见兵兵球大小淋巴结肿大、质韧、推之不移、舌红少苔、脉细数。辨证属肝肾亏虚，治以滋补肝肾、软坚散结。药用：白花蛇舌草20g，山慈菇15g，夏枯草20g，猪茯苓各15g，徐长卿15g，山茱萸15g，生炒薏苡仁各20g，焦山楂15g，生地黄15g，制元胡12g，熟地15g，枸杞子15g，天花粉、玄参、麦冬、女贞子各12g，炒谷麦芽各15g，炙甘草5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复诊：症状均有好转，守上方继服，诸药随证加减，病情稳定。

按语：患者放疗后，肝亏虚证候明显，故治以滋补肝肾、软坚散结。方中熟地、山茱萸、天花粉、玄参、麦冬、女贞子、枸杞子滋阴补肾，夏枯草、山慈菇、蛇舌草、徐长卿、延胡索解毒散结止痛，炒谷麦芽、焦山楂、生炒薏仁顾护胃气，全方以滋补肝肾、软坚散结为主，兼顾正气和胃气。

医案四

患者，蔡某某，女性，63岁，于年12月9曰初诊。患者半年前自觉左面颊有肿物，约3cmX1.5cm大小，轻压疼痛，后行肿块切除术，术后病理示：非霍奇金淋巴瘤（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术后未行放化疗。半月前发现左面颊部肿块复发。刻下：左面颊部肿块，大约1.5cmX1.5cm，质硬，自觉不痛不痒、乏力、感头晕无头痛、舌质淡、苔薄白、脉细弱。辨证属寒痰凝滞型，治以温化寒凝、化痰解毒。方药：肉桂6g，仙灵脾12g，白芥子10g，土贝母20g，黄药子12g，熟地15g，猫爪草12g，夏枯草12g，山慈菇12g，生黄芪20g，炙甘草6g，灵芝30g，生炒薏苡仁各30g，炒谷麦芽各15g，猪茯苓各12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复诊：上述症状有所好转，建议其住院行化疗。

按语：患者左面颊部肿块，质硬，不痛不痒，精神软，乏力，感头晕无头痛，舌质淡、苔薄白，脉细弱。辨证属寒痰凝滞型，治以温化寒凝，化痰解毒。方中肉桂、白芥子、熟地、黄药子、仙灵脾温阳散寒通滞，土贝母、夏枯草、山慈菇、猫爪草解毒散结，黄芪、灵芝顾护正气，炒谷麦芽，生炒意仁顾护胃气，全方以温阳散结解毒为主，兼顾正气和胃气。

医案五

患者，徐某，男性，69岁，于年4月6日初诊。患者一年前自觉右侧腋下有肿物，约1.5cmX1.9cm大小，轻压痛，医院B超示：右侧腋窝淋巴结脾大，约1.6cmX2.0cm大小。行活检病理示：非霍奇金淋巴瘤（B细胞淋巴瘤）。患者心功能III级，不宜行放化疗。刻下：自觉皮肤瘙痒、口干口苦、大便干结、小便色黄、右侧腋下肿大淋巴结压痛、舌红少苔、脉细数。辨证属血燥风热型，治以养血润燥、疏风解毒。方药：生地15g，女贞子15g，麦冬各15g，丹皮12g，当归15g，红花9g，炒川芎12g，干蟾皮6g，地肤子12g，白鲜皮12g，炒白芍12g，猫爪草12g，蒲公英30g，夏枯草12g，鸡血藤30g，蛇舌草12g，生炒薏苡仁各30g，炒谷麦芽各15g。7剂，每日1剂，水煎早晚分服。

复诊：上述症状有所好转，守上方继续巩固治疗，诸药随证加减，病情稳定。

按语：读患者心功能III级，不适合行放化疗。患者初诊时血燥风热症状明显，治疗上以养血润燥，疏风解毒为主，并辅以健脾益气。方中生地、女贞子、天冬、麦冬滋阴润燥，红花、川芎、丹皮、鸡血藤、白芍养血活血祛风，地肤子、白鲜皮、干蟾皮祛湿止痒，白花蛇舌草、夏枯草、蒲公英、猫爪草清热解毒，炒谷麦芽、生炒薏苡仁顾护胃气，全方以养活血祛风解毒为主，兼顾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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